寂寞视频一对一视频APP爆火背后：为什么她愿意花2000元看一面之缘？

深夜十一点的咖啡馆里，窗外雨丝绵绵，手机屏幕的白光在玻璃上投出菱形的斑驳。我望着同事小莉发来的消息——她在试用某个叫“寂寞视频”的APP，对着摄像头穿着精心搭配的白衬衫，化着夸张的晚霞唇。我说你疯了，她说她只是想看看黑夜尽头有没有人肯花200块跟她聊半小时。

一、深夜十分钟的奢侈品

现在的年轻人把孤独切成碎片卖。年轻人在短视频里卖早C晚A，中年人在相亲APP卖半生的故事，而我们这些夹在职场和房贷之间的韭菜，最值钱的居然是午休时五分钟的直播。有人对着麦克风数羊毛衫上的驼色细绒，有人炫耀刚拆封的LAMBORGINI电子烟，更多的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却数不完的寂寞。

某次我刷到个爆炸帖：东北代工厂女工在工厂倒班APP上连麦，对着手机屏幕哭着说“求个人跟我说会儿话，我宁可不睡觉”。平台客服很快给她推送了一位广东矿工，俩人对着3G网聊着口罩和打工赚的钱怎么不够用，直到代工厂的电铃声把矿工砸进的矿石声盖过去。

二、在五毛一分钟里寻找烟火气

有个叫阿琳的播主总在周末开麦。她卖的是话梅梗——边上秤数钱，边上秤给你讲城里姑娘怎么把刘畊宏男孩拐到西式教堂里去。她最火的直播背景是拆迁前的老弄堂，镜头怼着褪色的搪瓷缸子，三块钱的永和豆浆杯被她数得比法棍还金贵。有个穿着迷彩的工作员在弹幕打38℃中雨，说他守在拆迁队来的路口等阿琳说第二天见。

寂寞视频的会员区有个专页，写着"买故事不如买故事的人"。有人花200块叫摄影师带着补光灯到旱冰场转圈，你花了288在月台上跟素未谋面的人赶同班公交车。我们在APP上高喊"太过分了"，又在弹幕里集体划掉那些太过分的价格，在转角遇见爱的文案下抢红包。

三、花 money 才能赚感情？

周六晚上八点是平台直播高峰期。程序员对着空麦朗诵拉肚子的艰难，客服小姐姐一边数黄色交易记录一边解释不支持跨区退款。有个穿着外科护士装的女生说她月入五万却只能在深夜的镜子前数心跳，直到平台给她推送个卖芯片的阿富汗难民。

平台算法是个冷血榨汁机。它把人都拆碎成"外卖骑手""摩根士丹利实习生""硫酸厂工人"的标签，又把消费密码套在这些标签上。有个程序员说他花399块就叫出纺织厂女工把鸳鸯锅里的麻辣底换成了番茄牛腩，就像把人生存档从困难模式改到剧情向。

四、对着镜头数叶子的钱包

我在APP上看过五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人。辽宁女矿工说她揣着存折坐在采石场数碎石子，云南高铁员数月台上飘落的干笋壳，杭州保姆数医院走廊的空药袋。有人穿着病号服对着天花板数消毒灯闪烁次数，有人数完钱包里的零钱又数手机没电的电量条。

最让我害怕的还是那些数到哽咽的人。有个穿着法棍制服的女生对着镜头数完成品磷酸铁锂的动力电池，数到第789块时刺啦一声，镜头被什么东西砸裂了。平台很快给她推送了跑长途的柴油车司机，在仪表盘的反光里数着油量表从2.3降到了1.8。

五、数数到见黎明

我看着小莉在直播结束后对着手机转账记录笑。她说那种看着陌生账号从余额里扣除真金白银时的战栗，比在货架前刷到九块九包邮还上头。我们都在异乡丈量着彼此的体温，用数数字代替握手，用划重点代替拥抱。

寂寞视频正在把人拆成零钱罐。你数完这一刻的阳光，数下一秒的月光，最后数没了自己的影子。但总有人开着补光灯数完碘盐袋上的生产日期，又数着QQ糖包装纸上的二维码，在数码海啸里坚持数着能换口红的真金白银。

我们隔着千山万水数着彼此的七分钱月票，数完春天的柳絮又数夏日的荧光虫。在数到第72个鲍师傅肉松面包时，突然发现对面直播窗口飘着写着"此账号因不当交易已被封禁"的木头小人。然后弹幕里飘过一句"好人卡最后一次补光"，接着飘走。